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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 伴

2022年04月12日

“在浪花冲打的海岸上,有间孤寂的茅屋,一望辽阔无边无际,没有一棵树木,只有那天空和大海,只有那峭壁和悬崖,但里面有着最大的幸福,因为有爱人同在。茅屋里没有金和银,却有一对亲爱的人,时刻在相互凝视,他们多么情深。这茅屋又小又破,伫立在岸边多孤单,但里面有着最大的幸福,因为有爱人常伴。”

从朗读亭里出来,电台主持人茉莉老师问:“阿姨,你这般大的年纪,还有兴致来参加这次《朗读者》的活动,为什么会选择安徒生的《茅屋》这首诗作呢?”

“我是工厂里面的一名普通工人,连初中都没有上完,没有什么文化底蕴,对于这首诗只是喜欢!我一直带有执念地认为,相比物质生活来讲,人最最需要的是精神抚慰!对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最好的礼物就是陪伴。”

依稀记得二十几年前还在印刷小区居住,把楼下不足十平方米的储藏室租给了一对从外地来打工的年轻小夫妻,每每见到他们总是形影相随。一个寒冷冬日的傍晚,我跟随两人走到了自家储藏室门口。“阿姨,进来坐会儿吧。”夫妻同声礼貌地说道。进了室内,看到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被一张双人床占据了一大半,再加上一个燃气灶,还有我送他们的两把椅子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活动的余地了,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取暖的东西,只觉得好冷好冷!

“每次看到你俩,总是双双对对,你们上下班的时间和工作地点都是一样的吗?”我问道。“本来我们不在一个单位干活,她单位下班比我早。后来,她怀孕了,无论在上下班的路上,还是回到家中,都是她一人,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办法去她的单位找了个活儿。虽然这活儿比我之前的活挣钱少,也不适合男劳力,但我认了,因为这样可以多陪她。”小伙子诚恳地这样回答我,看着小两口互相凝视的那一刻,我知道这室内的寒冷对于他俩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相知,相伴,个中滋味想来只有他们自己能够体味得到。

“姥姥,你过来看呀!”外孙女小果喊我,手机屏上出现了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在用幼稚的声音说:“爸爸,妈妈,你们为我买了那么多的花衣服,我都穿不过来了;你们为我买了那么多的玩具,我都玩腻了;你们为我买了那么多的糖果,我都吃够了……你们以为我真想玩手机呀?好想好想和你们一起捉迷藏、玩游戏,对你们讲小朋友们的故事,你们听我唱歌,看我跳舞……”

接过我的手机,看着小果脸上未干的泪迹,我沉思了很长时间,手不自觉地在手机屏上擦来擦去……不知是想擦去什么?是长时间握着手机那一刻手里的汗水?还是滴落在手机屏上的泪水?

“是啊,父母需要陪伴,夫妻需要陪伴,孩子需要陪伴,不要等到挣足了钱,有时间了,想带父母出远门旅游,父母已经走不动了;想带妻子逛街购物,妻子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致了;想带孩子上动物园,看大象看老虎,孩子已经长大了……迟了!迟了!迟了!这个答案也是给自己的,仿佛是能解开又仿佛永远解不开的心结、遗憾、内疚——这辈子一直在拼命挣钱,拼命挣钱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这样回答了茉莉老师的问话!郁建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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